密室惊魂:不要放开我的手_最新
来源:哔哩哔哩     时间:2023-06-04 20:02:46

“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松开对方的手” 。


(资料图片)

在这间密室里,这是唯一的铁律。

而逃出去的唯一办法,是无论发生什么事,都要继续玩下去……

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快……

我猛地睁开眼,发现男朋友贺理正躺在我的身边呼呼大睡,一只胳膊压在我的胸口,而另一只手则正握着我的手。

这人大概是忘了昨晚是怎么跟我吵架的了。我气不打一处来,一把甩开他的手,大声吼道:“贺理!”

贺理慢悠悠地睁开眼,一副没睡醒的样子,眯着眼睛看了我半天,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:“怎么了?”

怎么了?

他居然还敢问我怎么了!

“我做噩梦了!”我没好气地回答。

“梦到什么了?”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,他的嘴角居然还露出了一丝微笑!

“梦到你死了!”我拎起一个枕头就朝他脸上甩去。

“我这不是还活着吗,没事……”还没等他说完,我又立刻拿起一个枕头,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,把他的“找事”两个字堵在了嘴里。

“叮铃铃——”贺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他狼狈地从枕头堆里爬出来,伸出手到床头柜上接电话。 “您好,我们是六层半密室,请问是贺先生吗?”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。

“啊,是是是,不好意思,去去去,对,我们两个人,一男一女,对对对。”挂了电话,贺理挠了挠鸡窝一样的乱发,从床上跳起来:“走啊,约好了的。”

“我走你个大头鬼!不去了!”我这才想起来,今天是和贺理约好出去玩密室的日子,而且这个密室还是我期待了好久的一个灵异主题,我这人人菜瘾大,每次玩这种密室都被NPC吓得哇哇跑,但有贺理在一块,也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
“你不去那我可拼别的小姐姐了啊,没了哥这个铁坦,到时候你一个人刷的时候别被吓得尿裤子。”贺理仿佛拿捏住了我的心思一般,无比自恋地说道。

“反了你了贺理,我今天还去定了!”我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一把抓过衣服开始穿:“我可没原谅你啊,谁叫你昨天跟我吵架。”

“那我也不想吵是不是,谁想下了班家里像个猪圈一样的?”贺理脖子一梗,振振有词地说道。

“那我不是在看书吗,马上考试了,我头发都掉了一大把,就不能放一放再收拾?再说了,你不会好好说话吗?”他还来劲了,我好不容易好一点的心情又被点着了。不过这时,家里的猫溜了进来,开始蹭我的腿。

“好,我不说了,我去买早饭,好吧。”贺理举手示意暂停,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。

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,是吧小七。”我一把把猫抱起来,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子,凉凉的。

“我说就咱俩人,你还非要化妆,多堵啊。”贺理一边开车一边抱怨着,导航前面的路已经堵成了深红色,一排尾灯在前面无奈地闪烁。

“老娘还不是怕给你丢人?”今天的妆化的还是比较满意的,我一边在化妆镜里欣赏着自己的小精致,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。嗯,心情好多了,果然男人靠不住,只有自己美丽才是正道。

“喂,哎,不好意思,我们是下午两点场的,对对,现在太堵了,我们马上就到。”贺理拨通了密室的电话。

“没关系的先生,您的预约已经确认,不管您什么时候来都是有效的。”对面的小姐姐声音依旧很甜。

“这家新开的吧,服务态度还不错啊。”贺理挂了电话对我说道:“而且还挺便宜,不会是坑吧。”

“这家大众点评分很高啊,而且我还没玩过这种主题的,有真人NPC还有合作解密,据说通关了还有奖励。”我回答道,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功课。

“本次导航结束,目的地在您右侧。”导航发出了结束的声音。

“这就到了?”贺理有点意外:“这也没个写字楼什么的,不会是那个公寓吧,看着好破。”

“赶紧停车,哪那么多废话。”我白了他一眼。

停好车后,我和贺理兜了一个好大的圈子才勉强找到这个公寓的入口,这是一幢老式的塔式楼,一般的密室逃脱会租用这样的公寓进行改造,只是这么破的楼还是第一次见到。我们坐电梯来到了19楼,看到“六层半”的密室招牌正在发着光,与破烂的外观相比,这家密室装修得意外地不错,干净整洁的地面和前台让人很舒服,走进门,前台小姐姐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:

“贺先生两位是吧,麻烦存一下手机和包,我们马上开始。”

一般的大型密室为了防止泄密和玩家作弊,都是禁止手机带入的,我们自然没有异议,存了手机和东西就和前台小姐姐走向密室的入口,这时候我才发现,前台除了她以外一个人都没有了,店里也没有其他的顾客,整个场地里好像只有我们三个人。

“小姐姐。”我心里发虚,问道:“这个主题是有NPC的对吧。”

“有啊,放心,不会让你们失望的。”前台小姐姐头都没回,自顾自地走在前面,她的语气好像和刚才的热情模样完全不是一个人,走廊的灯光很昏暗,我甚至看不清楚她的轮廓,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。

“到了,请二位伸出双手。”不知走了多久,我们在走廊的尽头停下,前台小姐姐转过身来,面无表情地说道。我和贺理以为是要牵着我们进去,于是把手都伸了出去。但她却拿出两罐不同的的喷剂,分别在我和贺理的双手上喷了一层,有点凉,但很快就没什么感觉了。

“现在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个主题的规则,这是一个双人合作密室,限时3个小时,每个关卡开始前会用语音播报规则。但是请记住,在密室里的任何时候,都必须牵着手不能分开,否则NPC会立刻进入关卡,被NPC抓住的话,游戏失败。”她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。

看来给我们的手上喷的是某种导电凝胶,可以随时识别我们是否牵着手。这种新颖的模式把我的兴趣调动了起来,贺理也是摩拳擦掌,笑着对我说:“牵好哥的手,别把自己丢了啊。”

“哪儿能啊,你个路痴别把自己丢了才是。”我也笑着走上去,自然地牵起了贺理的手。

一瞬间,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,一片浓浓的黑暗笼罩在眼前,贺理犹豫了一下,牵着我的手走了进去。

第一关,黑暗迷宫。规则,1小时内集齐5个道具,并打开终点的房门,如果时间耗尽或者检测到手松开,NPC将直接入场。”密室里的广播传来,与此同时,身后的门被用力地推上了。

过了好一会,眼睛才适应了这片黑暗,这个房间几乎没有亮光,只有几个房顶上摄像头发出的红色光点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,像是香味又有点呛人,搞得喉咙有点痒痒的。

“走吧。”贺理拉起我的手,我伸出手往旁边摸去,很快摸到了墙壁,身旁的贺理也一样。看来这是一个能容两人并排行走的迷宫,结构应该并不复杂。我小心地跟着贺理的步伐慢慢地挪动,一边摸索着墙壁,看是否有藏匿着道具的暗格。

“走迷宫要按一个方向转,不然转错了就很难找到路了。”贺理冷静地说,这个时候水瓶男的直觉还是很靠谱的,虽然我平时很嫌弃他,但这个时候我却感到很安心。

很快,我们就在第二个转弯处摸到了一个暗格,贺理把手伸进去摸索了半天,掏出一个像是骷髅头一样的小玩意,他摆弄了两下,那个东西竟然亮了,发出了一片微弱的白光。

“贺理……你看……”就在白光亮起的时候,我发现了迷宫的墙壁上有许多像是鬼怪的诡异影像,想到自己一路摸索着这些鬼影过来的,我的心里一阵后怕。

“嗨呀,吓唬人的画而已,瞧你胆小的。”贺理把道具捡起来照了照墙壁,然后按灭了白光:“省点电,一会到了分叉口再用。”

“哎……”就在白光熄灭的瞬间,我好像看到几条长长的影子,从贺理身后的墙壁上一闪而过,像是什么人用几根手指同时在墙上画下的痕迹。

也许是自己看错了,我安慰了一下自己。贺理已经开始继续走了,我拽紧他的手,跟着他的步伐。贺理依旧把手贴在墙壁上划动,而我却想起了那些鬼影,不愿意再把手放上去了。

“不对呀,怎么没路了?”贺理停了下来:“你那边呢?”

“我……我这边也没有呀。”我有点心虚,毕竟刚才一直没有伸出手探路,我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。

“不可能,掉头回去,咱俩换边。”贺理说着把我拉到他那一边:“我来找找看。”

走了没多一会,贺理就停下来了,他蹲下身子,像是在找什么,没过多久,又是一片白光在他的手中亮起,果然是我把道具给错过了。

“不是,熊琪,你在干嘛?”贺理把道具抛了抛,一脸玩味地盯着我笑:“第一关就这样了,一会别直接寄了啊。”

“才不会,你……要不把那个给我呗,反正我们现在有两个了,不怕没电。”嘴硬究竟是抵不过害怕,我指着贺理手中的道具说道。

“行,你拿着找路,刚好可以节省时间。”贺理把道具递给我,我拿着道具,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墙壁,这次没有看到手指的画痕,果然是我看错了。

眼前的亮光虽然微弱,但也够我们行动自如了,那些龇牙咧嘴的鬼怪看得多了,似乎也没那么吓人,我胆大了起来,反而拉着贺理冲在前面,很快就找到了第三个和第四个道具。

“我棒吧。”我洋洋得意地拿着道具朝贺理晃着:“谁说第一关就要寄了啊,这不就差一个了吗?”

“啊对对对,你最棒。”贺理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着,他的下一句话却吓得我头皮发麻:

“熊琪,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已经绕了一圈了?”

怎么可能!

我拿起道具照向墙壁,果然看到了第一个道具那里的手指画痕,这次看得更清楚些,我原本以为是黑色的画痕,实际上是暗红色!

会不会是血?

“我们往前走好不好?”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拉着贺理正要走,贺理却不动了。

“把灯给我。”贺理伸出另一只手,我把道具递给了他,他转过身仔细观察着什么。我看到他身后的墙上有一只可怖的厉鬼,正张着血盆大口,像是在吞噬什么东西,而厉鬼的图案上有许多血手印和抓痕,看起来就像是有人真的被吃掉了一样。

“这里没检查过。”贺理说着,拽着我走了两步,然后弯下腰,脸几乎都要贴到那个厉鬼的嘴上了,我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。贺理看了一会,突然伸出手,朝那个鬼的嘴里伸过去,原来那里有一个暗门,我看到他把整条胳膊都伸了进去,看来里面要比刚才的机关深得多。

“啊……!”贺理突然惨叫起来:“快拉我,拉我出去!”

“啊——!”我被吓得几乎要哭出来,下意识地就开始拉贺理的手,拉了几下却丝毫不动。

“骗你的哈哈哈哈,瞧你吓得。”贺理放肆地大笑起来,一边把手从那个暗门里抽了出来:“这里面做的还挺真的,你看看,弄了我一手。”

贺理的手掌上满是暗红色的液体,中间躺着一个眼球状的东西,正在微微地发出红光。那股奇怪的味道似乎加重了,再加上刚才的惊吓,一股恶心涌了上来,我干呕了两声,眼泪流了出来。

“好了好了,没事啊。”贺理想抬起手给我擦眼泪,却意识到自己的手上沾了东西,他下意识地想松开另一只手,我一把抓住了他,他瞬间反应了过来,又用力地握紧了我的手。

“好险,差一点就寄了。”他笑了笑。

“不要再吓我了。”我扁着嘴委屈地看着他。

“好好好,不吓你了。”贺理温暖地笑了笑,拉着我的手,指着墙上说道:“快看,这是什么?”

墙转角的阴影里竟是一幅地图。

原来真正的路线在身后,我们被一开始进来的黑暗迷惑了。三拐两拐,两扇大门就出现在眼前,两盏惨白的射灯照在大门上,看来这就是出口了。

“快看!”我在左侧的大门上很快发现了两个凹槽,和刚才的骷髅道具大小差不多,两个凹槽一个位于头顶上方,一个位于接近地面的位置,看来就是解开机关的方式了。

“我也发现了。”贺理指着右面的大门说道:“我们放上去试试看。”

我和贺理走到左边的大门旁,贺理拿出两个道具,把他们放在凹槽上,但是道具却掉了下去。

“太浅了,卡不住。”贺理无奈地摇摇头:“得一直扶着。”

我瞬间明白了这个机关的设计,它并不是把道具塞进去那么简单,而是是要我们两人保持牵手的姿势坚持住!

“我来试试。”我用另一只手拿着道具,先扶着卡到了头顶上方的凹槽,贺理心领神会,把另一个道具卡到了接近地面的凹槽,我抬起一只脚,用脚把道具按在了凹槽里。

卡住了!

另一边的贺理只需要照办就可以了!

贺理走到右边,我们两人的臂展刚好够他放置道具。他一只手拿着两个道具,先弯下腰把道具放到脚下的凹槽,然后立刻用脚卡住,最后再伸手够到上面的凹槽。

不对啊!

不是还有一个道具吗?

“在这里。”贺理握了握我的手,然后把我的手抬了起来,我才发现原来在我们的手下面的门板上有一个浅浅的凹坑,看来是放置最后一个道具的地方。

“呼,够折腾的,但也不难,你别动,我来就好。”贺理离开右边的门,掏出那颗血糊糊的眼睛,用自己的手背按在了中间的凹槽里,然后如法炮制,把剩下的道具一一按好。

“咔嚓。”随着最后一个道具安装到位,一个绿色的灯柱在头顶上亮起,里面灯的高度正在一截一截地上升,看来只要坚持到顶,就可以成功了。

请注意,离本关限制时间还有5分钟。”广播的声音传来。

“应该够了。”贺理扫了一眼灯柱,“还有富余,坚持住。”

“嗯嗯。”我嘴上答应着,手脚的酸麻却不断传来,这姿势真是不太好受啊。

但是比起被NPC狂追的恐惧,我还是选择坚持忍耐。

不知过了几分钟,我感觉手臂和一条腿已经几乎到了极限,这时广播突然又响了起来:

提示,本关将在10秒后通过,倒计时在10秒后将停止。继续坚持5分钟,可以获得隐藏道具,若无法坚持,不算失败,可以自行离开。

“还能坚持吗?”贺理咬着牙问我,看来他是真的很想赢。

“我试试……”我已经连说话都很困难了,汗珠顺着脸颊不断地落下来。

接下来的几秒钟无比漫长,好几次我都觉得实在撑不住了。

本关已通过,将继续挑战隐藏道具。”救命的广播终于响起,绿色的灯柱也走到了尽头,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下来,但是隐藏道具没有可视计时,这样一分钟感觉比一个小时都要长啊。

实在是坚持不住了……

“不行……了……”我的手无力地挣扎了两下,整个人一软跌落在地上。

“没事吧。”贺理立刻离开门过来扶我:“摔着没有?”

挑战失败,请进入下一关。

“没事。”看着贺理担心的面孔,我不由得笑了一下,谁能想到昨天我们还因为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呢。他不拘小节,懒,而且自恋,但是又认真,可靠,关键的时候总能关心到我。我们常常吵架,但每次都是他先让步。

显然,这次是个例外。

眼前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,贺理扶着我站了起来,我牵紧他的手,和他走进下一个屋子里。

第二关,撒旦天平。规则,1小时内使天平平衡,并打开终点的房门,如果时间耗尽或者检测到手松开,NPC将直接入场。”广播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,与此同时,身后的大门紧紧锁上了。

“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?”贺理问我。

“有,刚才第一关的时候我就闻到了!”那种诡异的香味在这个房间里更加浓烈,连神经大条的贺理都闻出来了。

“一会出去给老板说一下,新风是不是坏了啊。”贺理摸索着在墙上找到了一个类似空调面板的东西,按了几下却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
“你别乱动……”我刚想阻止他,屋子里却突然亮了起来,两个挂在墙壁的白色射灯一左一右照射在地上,投下两个惨白的光斑。借着光亮,我们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的墙壁附近堆着许多杂物,有破烂的沙发和柜子,有一些陈旧的洋娃娃和三轮车之类的儿童玩具,甚至还有一辆生了锈的共享单车,整个屋子就像个垃圾回收站,而屋子中间却比较干净,只有一个巨大的铁笼,上面有一把电子密码锁,笼子和对面的墙体连在一起,把出口关在里面。笼子的中间有一个硕大的天平,上面有两个托盘和两个扶手,一头下沉。

“先开锁后配平,这个简单。”贺理拉着我走向笼子:“走,先研究一下密码。”

我们牵着手走近笼子,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传来。笼子的电子锁是和门装在一起的,并不是独立的结构,有点类似家里用的那种密码锁,上面好像贴着一个字条,我凑近了仔细看,好像是英文。

“Watch……you……什么呀,这也太潦草了。”我努力地辨认着。

“Watch your back”,贺理淡淡地说道。

一股凉意瞬间从我的脚下袭来,我慌忙转过头去,却看到一张瞪着大眼睛的脸倒挂着出现在我面前!

“啊——!”我被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,拽着贺理就躲进了他的怀里。

“啊呀,不就个破娃娃嘛,看你吓得。“贺理拍了拍我的背,我怯怯地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,看向那张脸,果然只不过是个人偶,店家为了渲染气氛,特意弄得面目狰狞,血肉模糊,甚至还有一些滴在地上的“血迹”。

“快点,时间不多了。”贺理催促着我:“先把锁打开。”

绕过那个讨厌的娃娃,我们来到屋子旁边的垃圾堆,贺理捡了一根水管,用力在里面翻找着什么,但除了垃圾之外一无所获。

“像不像你家?”贺理抬手抹了把汗,用水管指着垃圾堆笑着说。

“我家不是你家啊?”我白了他一眼:“回去我就收拾,行了吧?”

“你读了这么多书,这时候正好用上了,快想想密码。”贺理调侃道。

“Watch……your……back,你说这会不会是分开读的啊?”我灵光一现,对贺理说:“快找个手表来。”

“哪有手表啊,进来之前不都存了吗?”贺理没太放在心上。

“捡一个嘛,这地上这么多东西,指不定就有,快找找。”我兴奋起来,晃着贺理的手臂。

“那得抓点紧了。”贺理加快了速度:“相信你一回。”

我们在垃圾堆里拼命寻找,不得不说这个店家真是煞费苦心,除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和破烂,我还看到了好多断手断脚的道具,时不时还会有些不明液体从脚下流过。贺理埋着头在前面认真地找着,我突然心生恶趣味,想要吓一吓他。

谁叫他刚才吓我来着!

我偷偷地捡了一只橡胶手套,隔着手套捏起一只断手的道具。虽然很膈应,但我还是悄悄地把断手慢慢地伸向正在前面牵着我的贺理的手腕,我憋着笑,想要看他一会的反应。

不过大概率会说我无聊吧……毕竟他玩这种密室的次数比我上自习的次数都多。

“啊!”就在道具手触碰到贺理的一瞬间,他仿佛触电一般惊叫起来,惊恐地扭过头,显然是被吓得不轻。

“哈哈哈哈哈,吓你的!”我得意地把道具手拎到他面前:“哟,铁坦,就这还想带别的妹妹玩密室啊。”

“快扔掉!”他不由分说,抢过那只道具手,连手套一起甩在了旁边。

“不是,你发什么脾气啊?”我有点生气:“就允许你吓我,不允许我吓你是吧,玩不起?”

贺理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,他指着那只地上的道具,一字一顿地说道:

“我玩过这么多密室,道具是什么样的我能不知道吗?”

“你什么意思,不要吓我!”听到这句话,我的双腿居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了。

“去年夏天,我同事受工伤,手被机器割断,当时是我给他把断肢送到医院去的。”贺理咽了咽唾沫:“他的手从冰桶里拿出来的时候碰到过我的皮肤,那种僵硬的感觉……我这辈子都不会忘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那是一只……真手?”我的声音开始打颤。

“我只是怀疑。”贺理走上前去,用水管扒拉了一下那只手,这下我看得更清楚了,这只手上满是灰尘和血液,而断开的位置上,一些皮肉正毫无生气地耷拉着。贺理用力戳了一下断面,一些血渗了出来。

这就是一只真正的人手!

“怎么办,怎么办!”我几乎崩溃了:“报警,报警吧,贺理,报警!”

贺理搂住我:“别慌,先联系店家,出去再说。”

“没有呼叫器啊,怎么联系!”我这时才发现了这一点。

“要不等时间到了,和NPC说一声?”贺理倒是十分冷静。

“我不要,现在就出去吧,好不好,求你了贺理。”我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,哭着对贺理说道。

“我试试看。”贺理牵着我走到了房间角落的摄像头,对着摄像头挥手喊道:

“你好,我们不想玩了,可以来接我们一下吗?”

回答我们的是短暂的沉默。

您好,您的预约已经生效,目前不支持中途退出。”前台小姐姐的声音在广播里响了起来,却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。

“我们真不玩了,不退款,给五星好评,出去就行,可以吗?”贺理对着摄像头喊道。

请注意,离本关限制时间还有20分钟。”回答我们的只有广播的声音。

“我X!”贺理狠狠地骂了一句,牵着我走到入口处,举起水管,狠狠地砸向门。

蓄意破坏道具,NPC将直接入场。”这一次广播里除了人声,我们还清楚地听到了机械的轰鸣声,而这阵轰鸣声是从不远的位置和广播里同时传来的!

电锯!

玩过许多恐怖密室的我们瞬间认了出来,而这一次显然和以往的情况都不同,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游戏开始前,那个前台小姐姐说被NPC抓住的话游戏就算失败。

因为被抓住了就会死!

我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“道具”,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
“没办法了,只能按他们说的做。”贺理深吸了几口气:“别怕,有我在,没人动得了你。”

目前的状况,除了互相帮助,又能有什么办法呢?我擦了擦眼泪,点了点头。

我们继续回到垃圾堆里翻找,但气氛凝重到了极点,这场密室之旅的目的已经变了,如果说刚进来的我只是想释放压力,寻求刺激,现在的我却只想赶快逃离,活着出去。

“这里!”贺理好像发现了什么:“手表在这。”

我循着他的声音过去,发现一只银色的手表正戴在一只断手上。

“别怕,这次是道具。”贺理蹲下身,把手表拿了下来,借着灯光,他拿着手表看了看,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。

“真有你的。”他把手表举给我看,一个记号笔写的“2”映入眼帘:“接下来呢?”

看着很快冷静下来的贺理,我突然生出了一股勇气。

是啊,大不了和他死在一块,反正几十年后也是这么打算的。

只是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,好多愿望还没完成呢……新买的裙子也没来得及穿,家里还有小七……没人管她会饿死的吧……

“喂,熊琪。”贺理把我喊回现实。

“Watch your back……watch解决了,那就剩下your back了呗。”我思考了一下:“你别动,我去你后背看看。”

果然我在贺理的后背上发现了一个数字“4”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写上去的。

啊,那我的衣服岂不是……

算了,都什么时候了,居然还在担心衣服。我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。

“有了,咱俩换一下,你再到我后背看看。”我拽了拽他的手。

“还真有,是个6啊,你可真6。”贺理这家伙,这会还有心思和我调笑。

我们来到铁笼前,输入密码,咔嚓一声,锁开了。

“好嘞,就剩下这个了。”贺理拽着我来到那个天平前面,托盘上还有一些防滑的纹路,显然是为了站人设计的。现在这个天平并不平衡,看来是故意设计的。

“站上来试试。”我站上了重的那一边,抓住了扶手。贺理牵着我,小心地爬上了轻的一边。天平动了起来,在平衡的一瞬,头顶上的一个绿色灯柱闪了一下,然后很快又熄灭了。

“看来要让它维持平衡一段时间才行。”现在天平的重量是贺理那边重了,他跳下天平,然后把我也扶了下来。

“外面那么多东西,随便拿点不就好了。”我对贺理说道。

“说的也是。”贺理点了点头,我们出了铁笼,抱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,贺理甚至把那辆共享单车都扛回来了。

“这样我们是不是都不用自己站上去了啊。”我一边往轻的一端摆东西一边说道。

“也许不行,你看天平下面连着电线,估计是感应装置,我们俩握手的时候电路才会接通。”贺理指了指天平。

果然,这次调平的时候,虽然也经过了平衡点,但是绿灯却没有亮起。

“那这样吧,你站在轻的一端,然后我抱着东西站在重的一端,这样应该能找到一个平衡点。”我想了想对贺理说。贺理的体重比我和重的一端加起来还要重,我只能抱一些东西维持平衡。

请注意,离本关限制时间还有10分钟。”该死的广播突然响起。

“快点吧,时间来不及了。”贺理牵着我走下天平,开始找东西。每找到一些,我们就回到天平上试一次,重的丢掉一些,轻的再加上一些,可毕竟杂物不是砝码,根本做不到完全平衡,虽然装置的平衡点不是特别灵敏,但是无论我们怎么试,都没办法让它长久地停在平衡的位置。

请注意,离本关限制时间还有5分钟。

“来不及了。”贺理突然牵着我,来到那辆单车面前:“熊琪,把水管递给我。”

“你要做什么?”我完全看不懂他的动作,但只能听他的。贺理接过水管,伸进单车的后轮轴承,用力地撬了几下,生锈的链条被撬了下来。贺理几下把环状的链条砸断,一只手把链条抽出来,然后把水管递给我。

“帮我绑住,快!”

我们双手并用,把水管绑在了链条的一端,贺理用力地拉了拉,确定绑的够紧后,拉着我回到了天平上。看着铁笼的顶端,我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。

他想把钢管卡在笼子上,然后通过拉链条来调节天平的重量!

这确实比一个个试来得快多了,只是……

我看着那条生锈的链条,心中充满了担心,贺理的手该怎么办?

想到这,我想跳下天平,给他找一些能垫着的东西。

“你要去哪,没时间了!”一边的贺理已经成功把水管扔到了笼子顶并卡住,见我想下去,一把把我拽了回来。

“可是,你的手……”

“别管了!”贺理右手抓着我,左手用力地握着链条,我扶着天平的扶手,摇摇晃晃地一点点降了下去。现在想下去找一些配重来减轻他的负担,显然已经来不及了。

绿灯亮了!

“坚持住,贺理!”我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努力稳定重心,不让天平晃动。

“啊——”贺理的脸憋得通红,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,握着链条的手指骨节已经泛白。与此同时,绿灯的灯柱正在一点点地上升!

提示,本关将在10秒后通过,倒计时在10秒后将停止。继续坚持5分钟,可以获得隐藏道具,若无法坚持,不算失败,可以自行离开。”随着灯柱几乎上升到顶,广播再一次响起。

“放手,贺理,放手啊!”殷红的血液已经顺着铁链慢慢地流下来了,我只想让他快点放开手,至于道具有什么用,我根本不在乎了。

“不要……动……”贺理咬着牙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,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。

在这个死亡密室里,多一份道具,就是多一份生的希望!

这个男生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,给我们争取活下去的希望!

我读懂了他的眼神,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来。

“咔嚓”一声,不知过了多久,原本卡住的水管突然一滑,从笼子的缝隙掉了出来,贺理来不及反应,水管顺着铁链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左手上。贺理一声闷哼,失去了平衡。

恭喜挑战隐藏道具成功,请前往下一关。”好在最后一瞬广播及时响起,不然贺理的努力全部白费了。墙面一个暗格打开,里面是一副发光的画,画上有一头鲨鱼,鲨鱼的下方,写着大大的阿拉伯数字“5”,还没等我们过去,暗格就自己关上了。

“这就没了?”贺理也看到了那幅画:“估计是后面的什么提示吧,好在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。”

“你的手……”我这时才看到,贺理的手背被水管砸的已经变了形,伤口处不断冒着血,手心的地方看不到,但想必也是惨不忍睹。

“没事儿,大不了以后当纯鼠标选手呗。”贺理惨然一笑。

“来,老娘给你包一下。”贺理的乐观感染了我,外套牵着手没办法脱,我索性把外裤脱了下来,用牙咬着撕成布条,给贺理的手缠上了。

“我们换着手牵吧,这只手什么也拿不了了,还不知道前面怎么样呢。”贺理举起伤手对我说道。

“也好,你不要乱动了。”我用右手牵起了贺理的左手,随后放开了贺理的右手。

“走吧,去下一关。”贺理说道。

这是怎么回事?

眼前打开的灯令我俩都适应了一会,这个房间除去中间的隔断外,和正常的公寓并没有什么不同。地面上画着两个人形和箭头提示符,看来是需要我们分别站在隔断的两侧。这时我才发现,隔断中间的部分有一道大概十厘米左右高的空隙,显然是用来放手的。

我和贺理牵着手分别走进了隔断里面,与此同时,广播响了起来。

第三关,你画我猜。规则,两人站在隔断两侧轮流当画方和猜方,只有猜的时候可以说话,且只能说答案,不能说其他内容,每题开始前会有范围提示,但只有一次猜的机会,6题中猜对3题即算通关,若猜错超过3题,NPC将立刻入场,若提前猜对,则剩余时间算作奖励时间。

随着广播声音的结束,房间里的灯也暗了下来,一个倒计时出现在隔断的尽头,上面写着“15:00”。

“等一下,要怎么画啊。”这里根本没有纸笔,我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。

发现无关交流,扣除3分钟。”广播响了起来,倒计时瞬间变成了“12:00”。

与此同时,贺理的手指轻轻地在我的手背上划了一下。

居然是这样的“画”!

他们竟然让我们通过握着的手来玩你画我猜!

真是变态!

我尝试着摸索着贺理的手,他受伤的位置很大,手掌只有一点点位置能够让我在上面作画。

如果刚才没有换手就好了……

可是他提出换手明明是为了保护我,怕有什么意外,伤手无法应付。这怎么能怪他呢?

贺理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,我知道那是让我集中精神的意思。我抬起头,发现倒计时的下方出现了一个“画”字,看来是由我先来了。

第一题,建筑题”广播的声音传来。

随后“画”字下面出现了谜面,我看了一眼,立刻气血翻涌——

故宫!

他们让我在手上画故宫!

我在贺理的手上点了两下,示意他这是一个两字词,贺理心领神会,轻轻握了一下手表示理解。

可是故宫要怎么画啊?

城墙,院子,房檐,皇帝……?

眼看时间一点点地流逝,我用大拇指按住贺理的指尖以保持感应,抬起食指,在他没被包扎的地方轻轻地画了起来。

啊不对,画错了……

可是这也没有橡皮,再怎么涂改,对面感受到的都一样啊!

这个关卡虽然没有一点恐怖元素在,却令我感到比前面两关更难过的窒息感,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感觉,让我仿佛在沼泽中挣扎般无力。

怎么办,怎么办?

“城墙。”隔壁的贺理发言了。

回答错误,画猜方转换。”广播的声音传来。我知道贺理是想早点结束,看看后面的题还有没有机会,现在轮到我猜了。

第二题,交通工具题。

贺理的手指轻轻地点了我的手背两下,告诉我这是一个两字词。他的手指开始在我的手心中移动起来,但我明显感到他移动得十分吃力,他的手本来就受了伤,现在甚至连直线都画不稳了。

我根本没办法猜出来啊,贺理,坚持住啊!我在心里默默祈祷。

可我已经很努力地感觉了,却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他画了一个方块,下面似乎是有轮子一样的东西,再加上两个字——

“汽车!”我拼了。

回答错误,画猜方转换。

果然还是错了吗……这样下去,我们只有一个容错的机会了。

第三题,国家题。

我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令我傻眼的词汇——

埃塞俄比亚。

埃塞俄比亚??

这是个什么国家?

看着倒计时一分一秒的流逝,我现在想把密室制作人活撕了的心都有。

这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啊!

我只能在贺理的手上点了五下,之后便再也不动了。贺理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,没怎么犹豫就脱口而出: “阿尔及利亚。”

就差一步,就差一步啊!

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国家有什么关系,但是贺理,你要是再稍微靠一下,就靠一下……

回答错误,画猜方转换。

完了。

现在剩下的三道题一道都不能出错,否则我们都会死!

我咽了咽口水,紧张地抓住了贺理的手。

但令我恐惧的信号又再一次传来——

贺理没有回应我。

刚才我就感觉到手上有很多黏腻的液体,我还以为是汗。

原来那是贺理的血!他的手几乎已经不能动了!

怎么办,要怎么办才好?

第四题,动物题。

就在此时,贺理的手指点了我两下。

冷静,熊琪,要冷静,相信贺理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,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手上。

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。

贺理又点了我五下,就再也不动了。

不是两下吗,怎么又是五下?

我轻轻握了握贺理的手,表示确定?

然而贺理又点了五下,我等了很久都没有动作。

——他只能通过点手指来传递信息了!

一阵冰凉爬上我的脊背,换句话说,我如果不能通过这些信息分析出答案,等待我们的就是死路一条!

五,五,五……

我脑子疯狂转动,五,两个字,是什么呢?

突然,一道闪电照亮了我的脑海。

广播一开始说,剩下的时间将记入奖励时间,但前两关都没有这样的提示。也就是说,这关会用到前两关所有的东西,奖励的时间多半会用到下一关,也就是最后一关!

那么前两关能给到这里的东西只有一个——

是隐藏道具,隐藏道具的用法就在这里!

两个字,上面写着5。

我明白了,那幅画的意义是“5就是鲨鱼!”

“鲨鱼!”我几乎脱口而出。

回答正确,画猜方转换。”高兴之余,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第一关没能坚持下来,如果能拿到两个隐藏道具的话,这一关应该还能比较轻松。

第五题,水果题。”广播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。我抬起头,“橘子”二字映入我的眼帘。还好不是什么释迦牟尼果之类的偏门玩意,我松了一口气。

但是这东西很容易混淆啊!都是圆圆的,也涂不了颜色,最多点几个点代表橘皮。那梨上面也有点啊,这样看来,还不如画个释迦牟尼果呢。

我暗自叫苦,手上开始认真起来,画了一个圆圆的形状,上面点了几个点,本来我想在上面画一个星星形状代表橘子梗那里的小星星,可是手指很粗,能画的地方又很小,我怕贺理以为我画的是柿子。

画完了,贺理迟疑了十几秒,却没有开口,显然这些信息不够他判断的,而他的答案关系着我们两人的生死。

对,还有办法!

我想到之前玩你画我猜的时候,如果一个词整体不好表述,就把它分开来。

而我现在可以反其道而行之,用一个整体的东西来代表这个词!

我在刚才画橘子的地方又画了个圆圆的头,然后在左右上方各划了一个三角,最后在左右两侧各划了三道。

我画了一个猫头!这还是贺理教我画的,当时给小七做窝的时候,贺理嫌我画的猫难看,就教我画了猫头,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。

水果,两个字,加上猫——

你不会猜不到吧,拜托,一定要猜得到啊!

“橘子。”贺理说出了我心里的那个答案。

太棒了!不愧是和我心灵相通的男人。

只剩最后一题了!

回答正确,画猜方转换。

第六题,动物题。

又是动物题,又是贺理来画。可是这一次已经没有隐藏道具了,贺理的手也无法再画复杂的图案……

求求你……

我从没像现在一样祈求奇迹的出现,这个男孩已经用了超乎常人的力量和智慧保护我,陪着我走到了这里,我不想就这样让他的努力功亏一篑。

我还想带着他一起回家,我们一起做饭,一起喂猫,一起躺在床上看剧,一起打游戏到深夜……

我还想嫁给他……

贺理,贺理。

我们是最默契的情侣,对吗?

一。

贺理的手指点了一下,这是一个字的意思。

一个字,鱼,熊,象,十二生肖……

我不知道啊,再给一点提示,一点就好。

请注意,离本关限制时间还有1分钟。

糟糕,忘了看计时器!

可是贺理的手指再也没有动了,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我的掌心里慢慢变凉,我摸索着摸到他手腕的动脉,发现已经有些微弱了。他流了太多的血,如果再不解开这一关,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危及生命。

要不随便蒙一个,然后我们一起去死吧!

我刚要开口,贺理的手指突然又动了。

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……六……七

七下。

这是贺理留给我最后的信息了。

离限制时间还有20秒。

一个字,七下。

七……

是小七!一定是小七!

那只被贺理捡回家像女儿一样宠的猫咪!

小七,是你来报恩了吗?我忍住想哭的冲动,犹豫了一下。

离限制时间还有5秒。

4秒。

3秒。

2秒。

1秒。

“猫。”我终于下定决心,说出了最后的答案。

回答正确,本关通过,奖励时间:0分0秒。

一瞬间,灯光再次打开。我连忙扶着贺理的手,拽着胳膊,把他从隔断另一侧挪了出来。

“过关了……”贺理躺在我怀里,虚弱地说道。

“坚持住!”我疯了似地用牙扯下衣服,给贺理的左臂用力地包扎好,直到血不再涌出来为止。

“你还挺厉害的嘛……还能猜到是小七……”贺理笑了笑:“我都打算……放弃了……毕竟你那么笨……”

“你不许放弃!老娘还没活够呢!”我一把抱住贺理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:“我们回家好不好,冰箱里还有冰激凌呢,我们看剧的时候一起吃,好不好……”

“回家,走,我们回家……”贺理撑着身子站了起来,我握着他的手,慢慢地往出口走去。

欢迎来到最后一关。”广播的声音响起。

我扶着贺理,看到面前有两扇高大沉重的大铁门,大门上面用油漆喷着大大的“出口”。大门的两侧分别有两个不锈钢的柜子,柜门上还有一块玻璃窗,可以看到外面。还有几扇门在房间的另外两面墙上,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,但显然不能打开。

规则,奖励时间加5分钟内,推开门,逃出去,计时结束后NPC入场。安全屋内可以躲避,但请注意条件。”广播说完后,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,显然是不打算再次开口了。

“我们走!”我拉着贺理到达门前,门外的阳光已经透过门缝射进来了,这让我感受到了生的希望。两扇大门的左右侧各有一个抓手,中间却没有门把手,取而代之的却是焊在门板上密密麻麻的钉子,这些钉子全部尖端朝外,有些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。

“用东西垫上不就好了!”我脱下一只鞋,按在门板上:“我们加油推出去!”

可是无论我和贺理怎么用力,门板都是纹丝不动。

“大概是感应装置吧,不用手不行……”贺理无奈地笑了笑,抬了抬自己的左手:“喏,垫在下面,已经没知觉了,随便造。”

我从内心诅咒了这个恶毒的设计一千八百遍,忍痛把贺理的手放在了门板上。这只手曾经温柔地牵着我走过了无数大街小巷,曾经帮我洗碗,给我吹头发,帮我做饭……

我真的下不去手。

“用力啊,时间不多了。”贺理左臂用力,无数铁钉瞬间扎进左手:“熊琪,快推啊,千万别放手!”

“呀啊——”我闭着眼,咬牙用力地推了下去,大门缓缓地向外打开,在“轰隆隆”的响声中,我还听到了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,那是骨头和金属摩擦传出的碎裂声,我心如刀绞,不敢去看贺理的表情,只是用尽全力地推着,再推……

“咔嚓。”大门被推开了一个缝,外面的风从缝里吹了进来,但我和贺理都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。贺理的左手几乎已经看不出形状,他还想努力使劲,可大门再也没有移动一丝一毫。

结束了吗。

一阵凄厉的警报声响起,整个房间的灯都变成了红色。

我们失败了。

四面八方都响起了电锯嘈杂的马达声,我突然理解了房间周围的门是做什么的,原来NPC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群人。

怎么可能逃得出去。

算了,就这样吧,我累了。我瘫坐在地上,握着贺理血肉模糊的左手。

“还有安全屋,熊琪,你给我起来!”身旁的贺理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,用右手一把将我拽了起来,不由分说,打开旁边一个柜子的门,一把把我推了进去。柜子的大小只能容纳一个人,可这时候再保持着牵手已经毫无意义,我放开了贺理的手,示意他跑去另一个安全屋。但就在我放手的瞬间,安全屋里也发出了刺耳的警报:

检测不到牵手,安全屋即将自毁。

“贺理——!”我大声哭喊着:“手,要牵手!”

贺理听到我的喊声,立刻跑了回来,我重新握住了他的左手,安全屋的警报消失了。可是他根本进不来,如果就这样保持牵手站在门外,那安全屋的存在就毫无意义了。

电锯的声音越来越近了。

贺理的脸上突然流下了两行眼泪,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神情看着我,我在他脸上看到了温柔,看到了不舍,看到了遗憾,但更多的,是决绝。

“熊琪你给我活下去啊啊啊啊!”贺理用右手猛地一关门,厚重的不锈钢门狠狠地砸在他的左小臂上,发出砰的一声闷响。贺理双眼通红,竟然开始用力地猛踹门。

他想要把自己的手折断,好让我活下去!

“不要,贺理,不要!”我惊慌地哭喊着,门外的贺理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,用尽全身的力气,对着自己的左手小臂疯狂攻击。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,耳畔只有撞击的砰砰声和电锯越来越近的突突声,我哭到喘不过气,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,巨大的悲伤让我的脑子一片混乱,我用着最后的意识死死地握着他的手,那是现在我和他唯一的联系,也是他用生命给我留下的最后东西。

血花四溅。

我的右手突然一轻,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安全屋的后墙,不锈钢的大门砰地关闭,再也没有打开。

与此同时,无数锋利的电锯在窗外出现。

“贺理——!”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,飞溅的鲜血逐渐把小窗染成红色,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狂笑伴随着电锯割开骨肉的声音,化成无数钻头生生地钻入我的脑海里。

为什么,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!

我不甘心!

我好不甘心!

贺理!

“贺理!”我尖叫着醒来,心脏不停狂跳。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。柔和的阳光照进来,小七正蜷缩在我的脚下睡觉,一切都是很平常的模样。

“怎么了?”贺理听到声音匆匆从外面进来,身上还戴着围裙,一股香味从厨房传来。

是梦吗——

是梦!这一切都是梦!

“我做噩梦了——!”我看着贺理不知所措的样子,委屈地哭了起来。

“梦到什么了?”贺理温柔地笑了笑,走过来伸出左手摸了摸我的头。

“梦到……你死了……”我抽噎着,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“我这不是还活着吗,没事。”贺理被我逗笑了,伸出手擦了擦我的眼泪。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左手,五指修长,指甲整齐,阳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,反射着淡淡的光芒。

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。

是梦,一切都是梦。

我揉了揉眼睛,浑身的酸痛感让我疲惫不堪,肚子居然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,那就让我看看贺理这家伙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吧。

我刚要和他说话,他的手机响了。

“叮铃铃——”

他拍了拍我的头,转过身去接电话。

不要接——!

一阵莫名的巨大的恐惧突然攫住了我的心,我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“您好,我们是六层半密室,请问是贺先生吗?”

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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